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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的努力都像是一颗小石子丢进了大海里,毫无回应。 徐正微愣,正想着怎么安慰他。 可贺罧时已经垂着眸子,哑声低沉道:“我忽然累了,不想再找下去了,我好像已经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杳无音信。” “薄爷……” “明早就回帝都吧,回了帝都,找块好的墓地,给桑阮置办一个衣冠冢吧。” 他说这话时,脸上情绪很淡。 淡到仿佛已经接受桑阮的死。 可徐正却感觉,这种平静无澜,更像是心死。 贺罧时眼底,了无生机,再无情绪。 “咔嚓。” 男人长指握着打火机,点燃。 蓝色的火舌攀上照片的一角,渐渐吞噬桑阮明媚欢笑的脸。 火焰越烧越旺…… 烧到最后,他将残余的一角丢进了烟灰缸里。 贺罧时就那样看着那张照片,被火舌一点点吞没,燃烧殆尽…… 他脸上情绪,始终无动于衷。 桑阮死了这件事, 他接受了。 第112章 她是他所有的不冷静 第二天一早,南城下着蒙蒙小雨。 ![]() 南城机场里,人来人往,过客匆匆。 严老和杜管家亲自将桑阮送进机场大厅里。 “桑阮,一路平安。” “到了梅奥诊所,给我们打个电话报平安。” 桑阮点头,“好,严老,杜叔,你们……好好保重身体。” 严老摆摆手,“不早了,进去吧。” 桑阮抓着机票和护照,朝海外口走。 这边,桑阮刚进去。 贺罧时和徐正也进了机场大厅,不过他们的方向是朝国内值机口,飞帝都。 正准备进候机室时,桑阮转身看了一眼。 她在国内活了二十四年,忽然要离开这片土地,内心多少会有不安和失落。 前路漫漫,生死未卜。 这一去,更是不知道何时是归期。 她眷念的看了最后一眼。 与此同时,正准备进vlP候机室的贺罧时,下意识顿住了步伐。 他回眸去看。 几乎是同一瞬间,桑阮转身进了海外值机口。 刹那,人潮澎湃,无数人头蹿动,身影交错,很快,彼此淹没在人海之中。 再也不见踪影。 贺罧时朝机场左边走。 桑阮往机场右边走。 南辕北辙。 …… 飞机起飞前。 贺罧时坐在商务舱内,打开了那部老旧的黑色手机。 点开图库,全是桑阮的照片。 他们恋爱时,她总喜欢拿他的手机自拍。 他们的合照也很多。 不过多数时候,他都在专注工作,她坐在他旁边拿着他的手机,偷拍了属于他们之间的,无数个瞬间。 飞机要起飞了。 贺罧时关掉了手机。 他从不信佛,却甘愿跪在佛前,迷信一回。 他也知道她可能不在了,但这不妨碍,他继续等她。 相思还小,不该陪他一起沉迷在过去,守在漫无边际的等待里逐渐消沉。 他会继续寻下去,但他,也不再抱有任何期待。 他会履行桑阮的遗言,抚养相思长大,给相思足够的父爱,让相思平安顺遂。 至于他…… 他不会再有什么新生活。 重新开始,这四个字对他来说,奢侈到是一种妄想。 没了桑阮,他连生活都没了,还要怎么重新开始生活啊。 空姐推着各种饮料过来,“先生,您想喝点什么?” “水就行。” 空姐倒了杯水,正准备递给贺罧时。 却忽然发现,他的手在微微发抖…… “先生……您怎么了?” 贺罧时攥紧了那只微颤的手,哑声道:“我没事。” 最近,碳酸锂片吃多了,出现了手抖症状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。 …… 桑阮登上一个秘密账号。 点开了一个私密视频。 视频里,是六年前,贺罧时帮她庆生的画面。 那一晚,他们对彼此许下一生的誓言,炽热到将彼此燃烧。 贺罧时一向高冷内敛,不会什么甜言蜜语。 他只说过一句情话。 他说:“我所有的不冷静,不理智,无法克制,都是因一个人而已。” 彼时的桑阮,笑着故意问,“那人是谁?” 当时的贺罧时,黑眸深邃的垂眸看着她。 一字一句的郑重道:“一个叫桑阮的人,我的予予。” 遇见桑阮之前,他冷静理智。 遇到桑阮之后,桑阮是他所有的不冷静、不理智、不克制。 感情野蛮,连他这样死板的人,也能被吞没。 那时,他眼底,情深暗涌。 像是要那样看着她,看到地老天荒。 桑阮看着那老视频一边笑,一边流泪。 可手指的动作,却决绝至极。 终于,她点了删除键。 六年了,那种想要忘记又不舍得忘记的拧巴情绪,该丢掉了。 “小姐,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,请您关掉手机哦。” “好。” 桑阮退出了那个账号,注销。 关掉了手机。 ——贺罧时,我终于,舍得忘掉你了。 第113章 一年后 贺罧时从南城回到御景园,已经是晚上十点。 别墅里只点了盏小夜灯,忽然冲出来一道小身影,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。 “相思?” 他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。 小相思闷闷的开口说:“爸爸,我还以为你也不回来了。” “怎么会,我不会丢下你的。” “妈妈也这样说,可是妈妈还是丢下了我。爸爸,你别和妈妈一样想不开好不好?” 小家伙抬起小脸,眼巴巴的望着他。 贺罧时的心,被猛烈撞击了下。 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,“爸爸……没有想不开啊。” “骗人,妈妈走后,爸爸每天晚上都对着妈妈戴的戒指发呆,有时候坐在客厅里,一坐就是一晚上,一句话也不说。爸爸,你别跟妈妈一起走,我害怕。” 小家伙两只小手,紧紧攥着他的西裤,生怕一松手,爸爸就会离开。 贺罧时抬手,帮她擦了擦眼泪,“爸爸答应你,会一直陪着你。” 这是桑阮的遗言。 哪怕再怎么痛不欲生,他也会把相思抚养长大。 “妈妈走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不对?” 小相思乌黑的大眼,直直的盯着贺罧时。 虽然她年纪很小,但其实她什么都懂。 每次干妈来看她,眼神里都很悲伤。 她让干妈联系妈妈,以前,干妈会立刻给妈妈打电话的。 可现在,干妈就只会转移话题。 贺罧时蹲身,与她平视着。 干燥温暖的大手,牢牢握住她软软的小手。 他伸手抱住了孩子,轻拍着她的小背脊,低声哄道:“相思不怕,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 “爸爸,以后就我们俩了,你要好好的,你还有我。” 贺罧时眼眶猩红,他应了一声:“嗯,知道了。” 这一晚,贺罧时抱着小相思去儿童房。 小相思窝在小被子里,靠在他怀里。 贺罧时拿了本童话书一直读给她听。 直到小相思睡着,贺罧时也没敢起身离开。 他关了灯,一直靠在床头,陪着她。 他明白,相思今晚会有多不安。 他体会过这种被抛弃的感觉。 可怕的并不是被抛弃后怎么独自撑过去,而是,当你已经无条件的完全信赖和依靠一个人的时候,那个人毫无征兆的,将你抛弃的那一瞬间,那巨大的毁灭感,像是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一般。 从此以后,禹禹独行。 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。 因为淋过雨,所以他不想让相思再淋雨。 接下来的几天里,贺罧时将工作带回了御景园,他寸步不离的陪着小相思。 也因为这种陪伴,相思渐渐地放松了警惕,不再那般不安。 对于孩子来说,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。 因为少不经事,也不会想太多,顶多是哭一哭,很快就会过去。 可对于贺罧时这样成熟的成年人来说,失去,像是一场持久的恶战。 在不经意的某个点,哪怕是一句话,一个相似的背影,一抹熟悉的味道……都可能会成为记忆的阀门,一旦开启,便如洪水猛兽,会将人吞没的连残渣都不剩。 …… 一年后。 又是一年帝都夏夜。 贺罧时带着相思到了悦榕山庄酒店。 “爸爸,今晚是江叔叔请吃饭吗?” “嗯,你江叔叔准备结婚了,带他女朋友和我们见一面。” 一年前,因为贺罧时的一句动怒,江屿川带着江晚离开了sy集团。 这一年来,他们联系不多。 都是陆之律在中间做和事佬。 江晚性格刁钻跋扈,但江屿川一直兢兢业业,没做过什么错事。 sy能有今天,江屿川也有一份功劳。 集团的股份分红,江屿川也一直有一份,贺罧时并未收走他手里的股份。 小相思抿着小嘴问:“那……江晚阿姨不会也在吧?我不想看见她,看到她,我会忍不住和她吵架。” “不在,今晚江叔叔只请了我,还有你陆叔叔,你 |